• 中國文化產業網>工藝美術>藝術人物>

    藝術人物

    藝術家的真誠

    2017-09-26    來源:美術報    編輯:麥上明

    喪失了喜歡的能力,藝術家或已喪失創作能力。那種赤裸裸的喜歡,喜形于色,溢于言表。

    智者創物,巧者述之,舞蹈家鄧肯對與羅丹的初識有一段生動記述:“我很快換上舞衣,為他跳了一段,然后我停下來,給他解釋我的新舞蹈理論。可是我很快察覺到他并不在聽,他收縮了眼眶閃閃的眼珠在注視我,然后帶著看自己作品的神情走近我,用手撫過我的頭,……我的手臂,用指端滑過我的腰……他開始捏我的身體,就像捏泥塑。”或以為猥瑣不堪,卻是羅丹袤然巨帙、曠遠雄渾作品之外的鐵骨柔情,藝術的真實在于含蓄,藝術家的真誠在于不掩飾。

    當年齊白石年事已高,某個場合見到新鳳霞,目不轉睛,為之吸引。陪護人武則萱在旁推他道:“你總看別人做什么?不要老看著人家。”老人悻悻然:“我這么大年紀了,為什么不能看她?她生得好看,我就要看!”新鳳霞趨前:“齊老,您看吧。我是唱戲的,不怕看。”丈夫吳祖光也上前來:“您看吧,您看吧。”滿屋大笑。此時黃苗子、郁風夫婦順勢提議:“老師喜歡鳳霞,就收她做干女兒吧。”老人這才平氣了。新鳳霞遂行禮,認干爹。

    三島由紀夫記述與川端康成的面對面,“被默默地、死死地盯著,膽小的人都會一個勁擦冷汗”。某剛出道的女編輯初訪川端,因沒有其他來客,被他的大眼睛一言不發地盯了半個多小時,女編輯終于崩潰,“哇”地伏身大哭。

    莊子以“梓慶為鐻”“佝僂承蜩”觀點,闡述文藝創作“與物同化”境界,盯著看,或是使之融化的第一步。之后,其身與竹化,無窮出清新。無物于物,故能齊于物;無智于智,故能運于智。王國維《人間詞話》嘗言:“天才者,或數十年而一出,或數百年而一出,而又須濟之以學問,助之以德性,始能產真正之大文學。此屈子、淵明、子美、子瞻等所以曠世而不可一遇也。”其列舉天才,一生以生存自由為前提,感與所當感,言與所當言,行與所當行,止與所當止,自由地選取適合自己的人生觀。此人生真誠者也。

    心凈無礙,筆筆見神,真話是文字的魅力,然真話自口中道出,往往惹人煩,一本正經地說謊,方招人喜歡。藝術家真誠,作品自然不失真。梵高嘗言:“畫畫不是畫物體的原狀,而是根據畫家對事物的感受來畫畫。是的,不真實,但比死板的事實更加真實。”立場雖異,邏輯卻同,如梵高筆下不招人喜歡的作品,隔代后,方被理解。神經過敏,歇斯底里,梵高的真誠,蚌病成珠,不在真實地描繪外向物體,而在畫意不畫形,道出了精神的真誠。方薰《山靜居畫論》也有此論,“真者必有大作意發之性靈者,偽作多檃括蹊徑,全無內涵”。19世紀中葉,油畫記錄功能漸被攝影術取代,古典繪畫的社會作用不得不發生變革,經過一段時期的轉向陣痛與發展嬗變,其終于獨立成為專門的藝術種類。康定斯基在施恩伯格、賽尚、畢加索等人的基礎上探索,將可觸的物體世界揉碎,認定藝術須關心精神問題,而非物質方面。跨越時間的限隔,重構并返回虛擬的現場。抽象畫之真實,如貝多芬《莊嚴彌撒》題簽所言:“來自心靈——但愿——回到心靈。”

    感覺有時是一種體驗,不到某個境地,找不到這種真實。1953年1月,貝克特的荒誕派劇《等待戈多》于巴黎首演,演出尚未結束,觀眾便成群結隊離場,此后惡評如潮。此戲在倫敦上演時,又引來一片混亂,遭到觀眾嘲笑。而在美國一所監獄上演時,出乎意料受到囚徒的歡迎。該劇表現了一類人的痛苦,兩個流浪漢與之處境類似。等待著某種希望,希望遲遲不來,苦煞了等待之人,什么也未發生,誰也沒有來,誰也沒有去。旁若無人,但知有己,所謂共鳴,便是讀懂了作品。

    庸庸俗士,貿貿迂儒,雖有貝闕珠宮之堂皇,不脫調鉛傅粉之矯揉,其俗其庸,皆在不真誠。

    亚洲国产成人在人网站天堂